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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86版《西游记》中这首主题曲,已经成为一代人记忆中的经典。孙悟空开路,猪八戒牵马,沙和尚挑担,这样的电视画面已经深深镌入我们的脑海。
可是,在原著中,这副担子,却并不是压在沙僧肩上,而是由猪八戒来挑。但凡看过小说的人,都知道是八戒挑着行李,沙僧牵着马,行者只顾担着一根铁棒,在前开路。
呆子好吃懒做,又爱惹是非。其实,就谁该挑担一事儿,他也曾和师兄争执过。
在流沙河,呆子和沙僧干了两架,他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尽了,只和沙僧打个平手。
收了沙僧,师徒四人刚刚聚齐上路,眼看天色已晚,师父又为歇宿之所发愁。悟空就嗔怪师父,说什么出家人老想着在家人的舒坦事。不料这话,却惹得老猪怨气陡生,说自己是身挑重担,而师兄呢,只顾自个轻省,哪管别人累死累活!
嗬,团队刚刚成立,“内斗”就发生了——围绕该谁挑行李,他们打起了嘴仗。这担行李有多重?你听八戒怎么说:
“四片黄藤篾,长短八条绳。又要防阴雨,毡包三四层。匾担还愁滑,两头钉上钉。铜镶铁打九环杖,篾丝藤缠大斗篷。”
看看,师父骑着马,连菩萨赐给的九环锡杖都懒得拿,还要放到担子上,连同取经一应物品,都让人挑着,你说这副担子重不重?
“偏你跟师父做徒弟,拿我做长工!”老猪如此埋怨,也不无道理啊!
其实,在收八戒之前,孙悟空一个人是既牵马,又挑担。自从八戒入队后,悟空就“撂挑”不干了,而且这担子是越走积攒的东西越多,他哪里知道八戒现在挑的担子有多重?!
对于弼马温,老猪是心服口不服,跟他杠上了。而大圣岂肯受他的气,你听他怎么说:“老孙只管师父好歹,你与沙僧专管行李、马匹。但若怠慢些儿,看打!”
然而,呆子的嘴皮子特能掰,他这时喋喋不休,说什么打就是以力欺人,晓得师兄尊性高傲,定是不肯挑的;但那马,只驮着老和尚一个,何不叫它带几件儿,也是弟兄之情。
呆子这话,没毛病吧!然而,问题在于他诉苦诉错了对象。要是他像师兄所言,和师弟两人重新分工,把这副重担直接撇给师弟挑,以老沙的身份和品性,不至于不接,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奇怪的是,呆子始终没有这样做。由此能不能认为,八戒对这个师弟,还是蛮关照的呢?
那么,这副担子,于情于理到底应该谁来挑?电视剧中改得合理吗?
从职务身份来说,猪八戒曾任天蓬元帅,沙和尚曾任卷帘大将。天蓬元帅掌管天河,手握八万雄兵,而卷帘大将只是侍奉玉帝乘坐銮驾,相当于鞍前马后的一个贴身保镖。“元帅”比“大将”,还是要牛一点的嘛。
从入门时间来说,唐僧收孙悟空最早,其次是猪八戒,最后才收的沙和尚。沙和尚在三个徒弟中排行老小,弟弟不挑担,还让哥哥挑,说不过去呀。
从本领大小来说,猪八戒有三十六变,至于沙和尚有多少变化,书中没说,有说是三十六变,也有说是二十七变,还有说是十八变的,都不可考,但不论多少变化,肯定不会比猪师兄的多。
孙悟空降妖伏魔,常要拉上老猪,而老沙总是留下来看守师父。在车迟国大闹三清观时,悟空让两位师弟一起变化捉弄妖怪,沙僧遂变作灵宝道君,这也是他唯一的一次变化。可见,在悟空眼中,呆子好歹是个得力助手,要比沙师弟强一点。
排资论辈,是中国社会几千年文化意识形态积淀下的一种窠臼。在一个单位,苦活脏活累活,总是新来的年轻人干。因而,电视剧将原著中的老猪挑担,改为沙僧挑担,不得不说是更符合“情理”的。
文|纤云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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