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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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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们的审美为什么断崖式崩塌

(2020-09-28 16: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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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分类: 低头斋笔记


随着岁月的侵蚀,大妈们大概觉得肩脖以上唯一还可以焕发美丽青春的地方就是头发了,于是她们中不少人在发型及发色上下足了功夫,整出各种花式来。天气宜人的时候,到街上、公园、商场走一圈,总能碰到一些令人惊艳的大妈们。

她们的头顶尽管令人眼花缭乱,却是有规律可寻。大致有三:一、大多吹烫得很蓬松,主要是弄成非洲人式的小卷毛。我认为这是为了掩饰已经稀疏的现实。二、大多色彩鲜艳,猩红、金黄、靛蓝……大胆不吝,耸人眼目。我认为这是为了掩饰斑斑银丝。三、短发居多。这是为何我不太明白。是因为在她们的潜意识里,长发乃姑娘的专利吗?如果这样,那说明她们实际上向时间投降了,在头发上的折腾不是抗争,而是游戏。

但是,无论多么斑斓,总会让人想到菜花。

前些时有个中学女同学有事相托约我见面。在一家咖啡店里,她就是以这样一种形象向我走来。红色高跟鞋,以红黄为主色调的双绉纱宽松连衣裙,缀有一个大号流苏的白色挎包,紫蓝花丝巾打一个单边蝴蝶结,白色树脂圈大耳环,脂粉很厚,口红很红……最突出的是板栗色细卷包菜头,像一顶滑稽的帽子,在浑身浓烈色彩的堆砌中,依旧成为一个焦点。在她的映衬下,店里其他顾客——基本上是时尚的年轻人——简直素淡得不像话。无怪乎大家被她吸引,随着她哒哒的脚步声,纷纷忍不住抬头观看,仿佛有异类闯入。

与她会面的整个过程中我便心不在焉,一直琢磨着这是怎么回事。上上次见到她是在最后一次中学同学聚会上,巨大的社会身份和生存环境鸿沟造成的复杂情感使那种聚会再也办不起来了。然后我们有近十年不通音讯。上次见到她在三年前的秋天,她一身灰色套装,说去档案局办事。那会儿她还没退休。我们在过江轮渡上偶遇。比起同学聚会时,她明显老了些,两鬓白发隐约可见,仍留着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那是一个普通的职业中年职业女性形象,让人的目光容易略过——她坐在长椅上,向倚在船舷栏杆上的我招手——可一旦注视她,会感觉十分熨帖。短短几年,怎么会有如此反差、以至于我差点认不出了呢?

聊了一会儿后,我猜,她大概是受了同龄同性的人的影响吧。退休后,为锻炼身体,她加入了广场舞大妈的队伍,交到了许多不同职业的朋友。她们关系越来越亲密,远胜于过去的同事,不仅跳舞在一起,逛街、打麻将(她以前不玩这个的)、旅游、避暑躲寒,都成群结队,甚至各自家庭的生老病变婚丧嫁娶都往来如仪不能缺席。她不是一个个性突出、见识不凡的女人,在那个人群里濡染,怎能不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只是,更大的问题是,那些大妈们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们是当今中国标识特别鲜明的人群,跟五十岁以下、七十岁以上的女性界限分明,好像发生了基因突变。外观当然是内在的表现,所以我以为这是一种审美上的断崖式崩塌。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崩塌?

显而易见的是,我的这位同学幸福感爆棚,幸福洋溢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之中。好像没人不同意,中国大妈们是现在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群人。

难道崩塌或说突变都来自幸福?

这真是吊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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