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to Preen Your Chicken

怎样给你的小鸡理羽

 

 

 

 

 

作者：Drakkith

译者：Aray_dash

原文：http://www.fimfiction.net/story/118430/how-to-preen-your-chicken

 

Fimfiction标签：生活片段

介绍：一整天的飞行练习后，云宝黛西决定教教飞板璐怎样梳理羽毛。

 

译者按：小说于13年7月写成。感谢在翻译中帮助的朋友。

 

 

 

飞板璐“哦噗”一声瘫倒在云宝黛西屋外的云朵上，任由自己陷进这团坚实却又柔软蓬松的东西里，接着在余晖中伸展酸痛的翅膀。她一整天都和云宝黛西呆在一起。从早上九点从孤儿院出发，一直到刚才伴着夕阳回到黛西的家，她们俩除了练习飞行外几乎什么都没干。黛西根本没提为什么要花一整天时间和飞板璐在一起，但小雌驹充分享受了每一分钟，连酸痛的时候也没有放过。

 

“小子，你没事吧？”黛西边问边在她身旁躺下。

 

她们正躺在黛西家的前门外。整片云被残照染成了温暖的橘黄色，几乎和飞板璐的毛色融为一体。飞板璐翻过身望着她的偶像、导师和名义上的姐姐，这时黛西正把脸埋在翅膀里将那些杂乱的羽毛捋平。

 

“是我的翅膀……”飞板璐小心地展开一只翅膀，“没想到会这么痛。”

 

黛西从翅膀后看了她一眼，说：“小家伙，这是学飞的一部分。别担心，等你的那些飞行肌肉都长齐了就不会疼了。”

 

“是啊，不过那要花……差不多……一辈子！”飞板璐边说边向天空伸出两只蹄子。

 

黛西从翅膀上扯下一根折断的羽毛吐了出来。它在静止的空气中向下飘，最后落在飞板璐的鼻尖上。小雌驹打了个喷嚏，把羽毛和她深紫色的鬃毛一齐吹飞了。等她睁开眼，羽毛已经不见了。

 

“不好意思，”黛西勾起一边的嘴角，“听着，小璐，你想学飞就必须接受这种事。现在疼，以后就不会了。你要是坚持下去，很快整天飞也不成问题了。”

 

“我知道……”她叹了口气。

 

“好。现在让我看看你的翅膀。”黛西伸出蹄子要把一只翅膀拉过来，但飞板璐蹭着云扭开了。

 

“干嘛？！”

 

“看看你的羽毛！”黛西伸出一只翅膀抖了抖，“你的翅膀都用了一天了，肯定得整理一下。”

 

“噢，但那也要花一辈子！”

 

“嘿！”黛西冲她皱起眉头，“今早我们出来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飞板璐翻翻眼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不准争，然后我才能和你呆一整天。”

 

“要是你争了呢？”

 

“就没有惊喜了。”她说。她不知道惊喜是什么，不过要猜的话，估计就是幅闪电天马的海报什么的吧。

 

“这就对了，小家伙。那就给我看看你的翅膀。”

 

飞板璐翻身坐起来，张开一只发抖的翅膀，伸出去让黛西检查。

 

“哇，你真的挺累的，是吧？”黛西用蹄子托住颤抖的翅膀。

 

飞板璐点点头。

 

“嗯，你今天确实很努力，”黛西把蹄子放在她的肩上说，“我为你骄傲。”

 

“真的吗？”飞板璐听她表扬自己兴奋得都快发光了。

 

黛西点点头，然后低头盯着飞板璐的翅膀。它和飞板璐一样娇小。等她开始蹿个儿，翅膀长到正常大小，飞行对她来说就简单多了，但黛西等不及了。她用一只蹄子托着翅膀，另一只抚过羽毛。本该平顺的翅膀上有许多羽毛翘了出来，就好像修剪整齐的院子里冒出橙色的杂草一样。

 

“你的羽毛简直一团糟！你上次梳理它们是什么时候？”

 

“呃……”

 

“哼，我猜就是，”黛西蹙起眉毛，指向那些杂乱的羽毛，“你真的应该每天都理，要不然飞的时候这些竖着的羽毛会把你拽下去的。”

 

飞板璐耸耸肩。“那又怎么样？我飞都飞不起来。”

 

“因为它帮你养成习惯。一旦养成习惯，你每天不用刻意想也会去做。还有，就算你不飞，梳理羽毛也对翅膀有好处。懂了吗？”

 

“嗯……”

 

“很好。现在给我理！”

 

飞板璐把翅膀翻到自己眼前，发现一根羽毛突了出来。她把它咬住扭动着，试图把它塞回旁边的羽毛下面。这很难。她每次让一根羽毛伏贴下来就会发现自己的鼻子又撩起了另一根。几次失败后她恼怒地吼了出来。

 

“你这是在干嘛？”黛西挑起眉毛看着她。

 

“嗯？照你说的整理羽毛啊!”

 

“有谁教过你怎么整理吗？”

 

“没有。孤儿院里没有成年天马。干嘛问这个？”

 

“因为你对待羽毛太粗鲁了，难怪你要一辈子才理得好。每次你压下去一根又把旁边的都搞乱。”

 

“那我应该怎么做？”她问道，用蹄子搔了搔耳朵。

 

“过来，”黛西说，“我理给你看。”

 

一只翅膀裹住小璐，把她往后拉，直到她的背舒服地靠在黛西的胸膛上。她越过肩膀看到黛西沉下头，温柔地咬住一根翘起来的橙色羽毛。黛西微微转动脑袋，把它塞回旁边的羽毛下面，让这片羽毛顺滑得没有一丝起伏。

 

“像这样，”黛西说，“看到了吗？”

 

“呃，你能再来几次吗？”

 

黛西笑了笑，甩动她的鬃毛。“当然了，小子。”

 

黛西继续干活。飞板璐向前凑，把两只前蹄收起来搭在身前的那只翅膀上。让别的马给自己整理羽毛意外地舒服。每次黛西把竖起的羽毛挪回原位时，她的鼻子都会轻轻碰到她；而每次黛西温热的呼吸透过层层羽毛时，热量都在她的鼻子挪到下一个位置前扩散、浸润进去。飞板璐依偎在一具温暖的身体中，眼皮越来越沉，白天的激烈运动开始影响这匹小雌驹了

 

“你还好吧？”她听到一个声音问。

 

“嗯？”她眨了几下眼，醒了过来。她转过头看到黛西低头朝她笑。

 

“你睡着了。”

 

“哦。对。只是，”她张开嘴，打了个大哈欠，“只是太困了……而且很舒服。”

 

“怎么，给你理羽毛？”

 

“嗯……没想到会这么舒服。”

 

“嘿。你可不准告诉别的马。不过小时候我一有烦心事，我妈妈晚饭后总会用翅膀搂住我帮我理羽毛。她理的时候，我能把头靠在她的翅膀上坐一整晚。”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从来没有马帮你理过吗，小子？”

 

“没有。”

 

黛西的目光柔软起来，这匹小雌驹因为没有父母而错过的事多得让她吃惊。

 

“嗯，那样的话，你就坐这儿享受吧，”她说着低下头整理另一根羽毛。

 

“好的……”飞板璐回答，她快睡着了。几秒钟后她突然疼了一下。“噢！”

 

“抱歉，”黛西衔起一根折断的羽毛。“必须把这家伙扯下来。不过我就看到这一根，所以不会再疼了。”

 

她仰头把羽毛吹到空中。它飘荡着，就在黛西又低下头时落下来插在她橙色和黄色的鬃毛之间。黛西并没有察觉，继续埋头旋动脑袋给小雌驹理羽毛。

 

在她干活时，黛西又想到她的妈妈。那些理羽毛的晚上是她童年最美好的记忆，此刻她就在脑中回放这些时光。那时，她和飞板璐一样要费很大功夫整理羽毛，从来不理解她妈妈怎么能花上好几个小时坐着给别的马整理。尽管她必须承认她作为被梳理的一方很愉快，好像……就该这样。抛开那些麻烦不说，她是还挺享受的。这个想法在她脑中停留了理好一两根羽毛的时间，直到……

 

她在整理一根羽毛的中途停下，看着被自己的翅膀搂住的小雌驹。这具温暖幼小的身体依偎在她的翅膀和胸膛里，比她自己小那么多，就和她以前一样享受被其他马整理羽毛的感觉。有那么一会，飞板璐深紫色的鬃毛在她眼中成了彩色，而她自己的翅膀变成了和她妈妈一样的淡粉色。

 

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她从没想过给其他马理羽毛会如此充实。就算她在干活，也感到满意、放松，甚至快乐。笑容一直留在她脸上，接着她发现了下一根羽毛，继续做她的事。

 

理羽毛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太阳开始消失在地平线上。结束后，黛西温柔地把飞板璐放在云上。飞板璐正努力保持清醒，黛西看着她的头在十二分钟里第十二次沉下去又弹起来。

 

黛西被这场景逗乐了，说：“我说，你想睡就睡吧。”

 

“那我的惊喜呐？”

 

“相信我，它跑不了的。”

 

“但我还得走回家呢……”飞板璐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说道：“要是我现在睡着了，回去的时候就会更困了。

 

“不用担心这个。我保证你醒的时候在家里，好吗？”

 

“好吧……”她又打了一个哈欠，把一块云挤成枕头的形状躺了上去，“嘿，云宝黛西……”

 

“嗯？”

 

“你觉得哪天他们会让我有一张云床吗？这比我的床好多了……”她拨弄着云朵，“就是结成块也很舒服。”

 

“会的，小家伙。他们会给你一张的。”

 

“真的吗……那太棒了……”她边说边向这只临时枕头里蹭。

 

黛西独自笑了起来。太阳缓缓下沉，最终消失了。这几分钟里，她就躺在那。飞板璐的呼吸变得平缓，看来已经进入梦乡。

 

黛西听到拍动翅膀的声音，转头看到一匹浅绿色天马降落在离她不远的云朵边缘。她站起身向他跑去。

 

“呃，有什么事吗？”她低声问，不想吵醒飞板璐。

 

“黛西女士，很抱歉打扰你，”这匹雄马悄声说，“我妻子让我把这个送过来。”

 

他递给她一个沉重的文件夹，里面是一沓法律文件。

 

“我还以为我们到明天早上才要处理这些东西呢。”她边说边翻阅这沓文件。

 

“我妻子知道今晚对你们两个有多重要，所以让我来叫你现在就签好字。这样她今晚就真正睡在自己的家里了。”他望向飞板璐，露出微笑，“本来她要自己来，但她不想走这么远的夜路。而我们家就我有翅膀。”

 

“呃，谢谢你飞一趟。这，嗯，这真的非常重要。”她没带羽毛笔，所以转身向房子走去。她示意他跟过来，“过来吧。”

 

他们走向前门。黛西感觉胸前暖暖的，她想到明天早上飞板璐起来后脸上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你已经告诉她了？”他们进屋时，他朝睡梦中的飞板璐点点头。

 

“我本来要说的，但今天可能让她练得太久了。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最近老来孤儿院，你觉得她发现什么了吗？”

 

“看她今天的表现，她还完全蒙在鼓里。我们不久前聊了聊这类事，我担心会破坏这个惊喜，不过看来好像也没什么。”

 

黛西请他进屋，把文件夹放在餐桌上，然后向放着羽毛笔和墨水瓶的操作台走去。她刚刚低下身捡起羽毛笔就有什么东西从她的鬃毛中落到墨水瓶旁。她凝视着它。这是一根在中间折断的橙色羽毛。

 

她放下羽毛笔，拾起断羽和墨水瓶放到桌子上。她衔起羽毛，开始小心地在每一页的空白签名处签下自己的名字。羽毛很短，不如羽毛笔好用，但她坚持写着。她签完后，余辉已经完全消失了。她只能勉强透过窗子看出云上的一个深色的隆起就是飞板璐。

 

黛西把文件夹还给那匹雄马，谢过他。他们走出门后，他就悄悄地跑到云边飞走了，而黛西回到睡着的飞板璐身边。飞板璐的样子十分快乐、放松。黛西不知道这匹小雌驹在云上睡过几次，她估计最多也就一两次吧。

 

飞板璐被黛西抱起来时几乎没有动弹。黛西飞进房子，沿着走廊飞到她卧室对面的房间。这里以前是客房，现在不是了。它远不止一件卧室这么简单，它的新住户远不止一位客人这么简单。

 

黛西推开门，飞进这间重新布置好的屋子，打开灯。原本单调的墙上四处贴满了闪电天马的海报，其中一张的底部有用银墨水写上的发光的字。

 

致小马国最棒的少年飞行家：

 

谢谢你救了我们。

 

我们欠你一个情。

 

飞火

 

流星

 

雾翔（Misty Fly）

 

原先只分别放了一盏台灯和一只闹钟的两个床头柜上，现在多了几个相框。一个装了三只小雌驹在海滩的照片，微笑永远定格在她们脸上。另一张照片上的飞板璐更年幼，摆出了她最灿烂的笑容；云宝黛西用前蹄搂着她，正冲照相机紧张地笑。

 

黛西飞到床前，把飞板璐轻轻放上去。一张云床，正是她想要的。黛西在她旁边躺下时，小雌驹嘟哝了几句，不过没有醒。黛西拽过被单把她们两个盖住，这时天花板上闪光的银字映入她的眼帘。

 

飞板璐，欢迎回家！

 

黛西俯下身吻了飞板璐的额头。她的嘴唇在那停留了好几秒后才挪回去。

 

“我说过你醒来时会在家里。”她轻声说。

 

那匹雄马离开时的最后几句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祝贺你，云宝黛西，”他边握着她的蹄子边说，“我知道你能当个好妈妈。”

 

妈妈。不是朋友，不是姐姐，是妈妈。她伸蹄把床头柜上她和飞板璐的照片拿了过来。这个相框是萍琪派送给她的。她抚摸着下框上亮粉色的字。

 

母与女

 

她抽抽鼻子，拭去脸颊上潮湿的痕迹。

 

“欢迎回家，小家伙，”她哽咽地说，又吻了一下小雌驹深紫色的鬃毛，“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