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雨陡然抽在我的身上。这使我
强烈地感知到血脉里那条河的存在
——在夏洪爆发之后
清瘦地消失于我的目光之外。那株
从小就倒伏水面的杨树刚发芽便知天命
背坡。一片黝黑的湿漉漉的松枝下
生命裸露着根须,开始低声晚唱
是时候了!我起身顺流而下
赤着脚。紧跟着一颗返乡的雨滴
席地而坐的锁。那把锁
简易、透明而又神秘
泛着青石门槛上懵懂的光
初夏的母亲总是一早
从锁内走向锁外,走向
村前一条叫泥塘沟的小河
于是,留在门口的时光
雨落泥塘河
来自记忆源头的一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