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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

放在窗台上
太久了
被遗弃的
草房
院子里
长满野草
连最顽皮的
孩子
也不会来这里
看一眼
一块
碎掉的玻璃

◎别人的孩子

因为顺路那个
女儿的同学
他要把她送回家
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一个小声叫他叔叔的孩子
他不能像对自己的女儿
攥着那只小手
即使横过马路
他也只是把手
放在她的肩膀后面
一个系着陌生的蝴蝶结的

◎在松峰山

就着炉火的余烬
你又点了根烟，说
你有白发了，你看
我的更多
温暖的小屋和漫山松涛
汹涌裹挟着恬静
这也是你对死亡的理解
那年我们碰巧一起摆脱了
一种境况
再不愿对人提及

◎爬上山顶

嗬！我说
远山斜靠晚霞
河水缠绕不去
好看的鸟从不知道的地方飞来
带来亮丽的羽毛
声音也来自我的右耳
那个从右后方爬上来的人
与我同时发出各自的
一声嗬
他看到我眼前的景象
和我的左边

被问到鱼的出处
他看了看脚边的船

清晨的平静江面
缓缓爬行的轻烟
一个人和他的网在其中
如果不是有船
他和他的倒影将会相互看见
隔着水面
同时轻扬两臂
长久的练习
技艺娴熟的邻居
如果有微小的失误

一条河之前是
两条河
一条来自雨水丰沛的
上游另一条
从山谷进入
不能确定它们是不是
一条
虽然有相似的
两岸和
差不多的日日夜夜
分开前穿过
多孔的桥洞
一条朝平原滚滚向前
另一条重回山谷
不能确定还是不是原来
的两条
虽然一条仍然宽阔
窄的河流带走了全部鸟鸣
 
2018.5.5

一串气泡摇晃着
浮上来
薄薄的阳光
摊在琴谱上
摆动的光斑和
水面的投影
潮湿的空气从窗帘下涌入
带来鱼
和飞行的石块
气泡滑过窗前
波折的声响
挂在遥远记忆里的几声浑浊的忙音

2018.5.3